揚州八怪之一:李方膺的傲骨人生

文章:每日頭條

照片:李方膺

李方膺(1679-1755後)字虬仲,號晴江,又號秋池,抑園,白衣山人。江蘇通州(南通)諸生。先後任山東蘭山、安徽潛山、合肥知縣,有善政、人德之。以不善逢迎,獲罪罷官。寓居金陵借園,自號借園主人。常往來揚州賣畫以資衣食,為「揚州八怪」之一。

李方膺歷盡仕途沉浮,為官清正,體恤民情,曾在大災之年,擅自作主開倉賑民,險些丟官;又拒上違命,先後入獄和罷官,幾經坎坷,憤世嫉俗,痛恨官場腐敗黑暗,但從不向貪官污吏和邪惡勢力屈服,好作以風雨為背景的竹石圖,以解憤郁的胸臆。抒發任它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氣概。

雍正十三年(1735)他因反對新任總督王文俊的墾荒令,上書直陳弊端,觸怒上司,被罷官入獄,成為當時震驚朝野的「蘭山冤案」。民譁然曰:「公為民故獲罪,請環流視獄」,蘭山、莒州一帶農民成群結隊,自帶雞黍米酒前往青州監獄探視。獄吏不許見,老百姓就把帶來的錢物、食品往監獄的高牆裡扔,留下的酒罈子把監獄的大門和甬道都堵住了。

這場冤獄,一拖三年。直到清乾隆元年(1736),乾隆追究起開墾失策憂民之事,罷王士俊,才得平反。那天二鼓,文書傳到青州,當夜李方膺就被釋放。 李方膺入都覲見,立候在軍機房丹墀西槐樹下,大學士朱軾指給諸王大臣說:這就是勸阻開墾的知縣李蘭山也。那些欲見而擠不上前的人,以手加額遠望著說:就是那個瘦而長,眼睛很有神的那位嗎?少宗伯趙國麟和李方膺的父親是同年進士,握著李方膺的手說:「李貢南有子矣」 。覲見後,調安徽以知縣任用,李方膺請假回鄉奉養老母而不就任。

乾隆四年(1739)後,李方膺父母相繼去世,在家服喪六年。守制期滿,受命任安徽潛山縣令,權知滁州府,不久調任合肥縣令。這時又逢饑荒,李方膺按過去做法,自訂救災措施,且不肯「孝敬」上司,遭嫉恨,太守加之莫須有的「貪贓枉法」罪名,罷官。前後做縣令二十年,竟三次為太守所陷,李方膺感慨萬千地說:兩漢吏治,太守成之;後世吏治,太守壞之。

喜愛狂風,秉性剛直

李方膺是康、乾盛世時期的一名傑出畫家、詩人,在歷史長河中猶如大風起過,擊起過層層浪花。他是南通人,沉浮宦海的地方和辭官後的足跡也很少與揚州沾邊,後人卻為何將他歸入揚州八怪呢?原來古時南通歸屬揚州,李方膺畫風與個性皆與揚州其他傑出畫家相近,將他歸於揚州八怪是十分合適的。李方膺雖以畫出名,其實他的散文和詩詞同樣很有成就,當時的文學泰斗袁枚與之交好,過從甚密,袁枚對他評價甚高。繪畫方面他山水人物、花鳥草蟲無所不精,還與鄭板橋一樣十分喜歡畫竹。但他畫的竹子與鄭板橋是不同的,他的墨竹經常在狂風中挺立、舞動。「畫史從來不畫風,我於難處奪天工」。李方膺喜愛狂風,墨竹帶風是他的鮮明特色。 「波濤宦海幾飄蓬,種竹關門學畫工。自笑一身渾是膽,揮毫依舊愛狂風。 」這是《風竹圖》上的題詩。短短四句卻讓我們了解了畫家的經歷、思想,雖然關起門來種竹畫畫,但剛直的秉性難以改變,願狂風可以蕩滌世間的污泥濁水。李方膺的風竹獨樹一幟,但很多風竹手跡已在歷史的風雨中散失,剩下的很少,拍賣場上偶有出現,卻又可遇不可求。

愛梅成癖 體恤百姓

李方膺愛梅成癖,愛得如痴如醉。那年到安徽滁州代理知州,到任就前往醉翁亭,在歐陽修手植梅樹前鋪下紅地毯,納頭就拜,愛梅至極可見一斑。李方膺是愛梅高潔的秉性,愛梅不畏冰霜的品格,他愛梅是自我人格的外射。李方膺所畫的梅花用筆蒼勁老辣,構圖簡練疏朗,揮毫縱橫,水墨淋漓,枝幹瘦硬,花蕾了了,有大片的留白。蘇東坡是畫梅的絕頂高手,但鄭板橋被李方膺的梅花深深吸引,竟如此嘆曰:「東坡,與可畏之」,評價之高,無以復加。「揮筆落紙墨痕新,幾點梅花最可人,願借天風吹得遠,家家門巷盡成春」,這是他一幅臘梅畫上的題詩。與鄭板橋在「衙齋聽竹圖」中的題詩「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一樣體現了對百姓的關心。揚州八怪畫風相近,人格相似,有時所做事情也同樣相近。李方膺有一年在知府任上遇大旱,赤地遍野,良田絕收,百姓不致餓死唯有開倉放糧,若層層上報時間肯定來不及。李方膺與鄭板橋一樣,冒著被殺頭的危險果斷地打開國庫開倉賑糧。還有一次李方膺為了替老百姓做主,自己被投入了大牢。如此看來,清代官場有光明也有黑暗。康雍乾何以盛世?與這些為民做主的小芝麻官的高潔品德是分不開的。

隱於借園 結友甚多

乾隆十六年(1751年)冬,李方膺從合肥知縣位歸隱後不再當官。但他沒有回故鄉南通,也沒有到文人雅士、書畫家聚集地揚州,而是在南京借寓項氏花園,李方膺題名「借園」,項氏花園從此有了新名字。在借園,李方膺住了四年,期間與當時文壇泰斗袁枚、畫家沈鳳過從甚密,談詩論畫,不問政治,悠哉游哉,過了一段愜意的生活,產生了一大批書畫作品。乾隆二十年(1755年)秋因病回到故鄉通州,離開南京時,已成為好友的袁枚有詩相贈 「才送梅花雪滿衣,畫梅人又逐飛。一燈對酒春何淡,四海論交影更稀。 」回到故鄉通州後,又與鄭板橋等揚州畫家時有接觸,因此他的畫在一定程度上融入了揚州畫派的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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