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不回清境之美

文章：咖啡哥

照片：咖啡哥

民國76年秋天，我與同學自馬祖返台休假，我們約在台中市聚聚聊聊，因此番假期頗長，距返馬的日子尚有4、5天的光景，遂臨時起意在台中市租了一輛小轎車，決定來個穿越中央山脈之旅，這也是我倆生平第一次穿越中央山脈。

在書店我們買了一份台灣地圖，商討好路線後，我們決議從南投埔里，走中橫霧社支線，經清境農場、武嶺、合歡山、大禹嶺，轉中橫主線至梨山，再轉中橫宜蘭支線至武陵農場，當晚在武陵農場過夜，翌日再原路轉回梨山，走中橫主線經德基水庫、谷關，最後從台中東勢出中橫主線回台中市。

車子自埔里入山，沿途海拔逐漸提升，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片翠綠色的山巒，層層疊疊、蜿蜒崎嶇，車子時而加速，時而減速，海拔愈高，景色愈美。一會兒山嵐覆蓋道路，視線朦朧；一會兒又陽光射入，瞬間透亮。

不知開了多久，車行至清境農場，向前、向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後，瞬間我倆被眼前的景色震懾住了，左上方一大片平坦的草原，翠綠色的青草地，像是一大張地毯，鋪在凹凸不平的地上，上面有一大群的綿羊，時而低頭吃草，時而在地毯上奔跑，這景色就像賀年卡上的紐西蘭大草原，一時忘卻了這是台灣，而非紐西蘭。當年的清境，是如此的多嬌、如此的美。像一幅畫，一幅令人心曠神怡的畫。

而今，同樣的路線、同樣的清境，映入眼簾者，卻是如此的不堪。沿路是醜到不知如何形容的招牌林立，環山道路旁是一束一束雜亂不堪的水管，才幾年的光景到處都是毫無規劃的民宿與由鐵皮屋所建的餐廳與路邊攤。向遠方的山頭望去，山貌像是癩痢頭一樣的坑坑疤疤。任何時刻前往清境，你會看到一輛一輛的遊覽車，載著一群一群的遊客，把整個清境一片一片填好、填滿，伴隨而來的就是吵雜的人聲、車子引擎的隆隆聲及快速飛馳的呼嘯聲，清淨商圈的熱鬧，彷彿是將都市的夜市搬到了山上，畫面令人如此突兀。